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近日,由日本外務省舉辦的第四屆“國際漫畫大賽”頒獎儀式在東京舉行。中國內地女漫畫家張小白憑借中篇漫畫作品《Siloin et si proche》(中文譯名《最遠的,最近的》)從來自全球39個國家的189件投稿作品中脫穎而出,奪得金獎。
這一賽事的最高獎項被譽為動漫領域的“諾貝爾獎”,盡管中國香港的藝術家曾兩度奪得,但授予中國內地的藝術家卻是頭一遭,頓時掀起喧嘩與騷動。有媒體以《日本漫畫大國地位遭中國挑戰》為題加以報道,稱“正當日本對于中國經濟實力的擔憂表露無遺時,它如今又面臨著一個新的威脅──來自繪圖板上的威脅”。情況果真這么樂觀嗎?
溫暖畫面親切故事引起共鳴
乍一看,《最遠的,最近的》是部幻想題材的漫畫,講述住在北京的一位大一女孩遇見自己未來的兒子穿越時光,從此開啟一段不可思議的故事。細細觀來,故事中的情感分外寫實,關于愛——人類永恒的母題:親情的愛、友情的愛、愛情的愛,而誤解、悲傷、病痛、死亡在愛的面前都變得很無力。這部作品繪于2006年,有著作者理解的中國式審美,不強調骨骼肌肉,也不強調“卡哇伊”造型,人物并非眼睛大得如銅鈴,也沒穿日式半截襪套,沒染夸張顏色的頭發,無論服飾、語言還是場景,都會讓人想到活生生的當代中國。
獲獎作品畫風的小清新與作者近年來作品中冶艷的中國風相去甚遠,在張小白看來,技法稍顯稚嫩,并不十分滿意,評委卻給出了這樣的評語:“如今大部分漫畫作品都耽溺于幻想,很少有人描畫現實生活,尤其是當代人的內心世界,畫面很溫暖,故事很親切,雖然故事發生在北京,但總讓人感覺距離這樣的生活很近,容易引起共鳴。”
中國編輯沒看懂,法國編輯看懂了
耐人尋味的是,盡管漫畫家是中國人,長居北京,但張小白所獲的大獎從技術層面而言屬于別國:用法語創作,并在比利時注冊。這樣的錯位,張小白向記者解釋起來既有無奈也有意外。原來,作品是應法國編輯約稿而繪的,起初所用的中文在后期制作時被翻譯成了法文,并由法國達高出版社的比利時分社出版。“出版方幫我把作品提交參賽,如果不是獲獎,我也不知道這回事兒。”
畫漫畫,給內地漫畫雜志投稿,張小白坦言閉門羹沒少吃。“大二那年,我繪制過一部只有24頁的短篇《你好》,講述兩個聾啞人在街角邂逅的故事,他們在無聲的世界里傳遞彼此的感情。當時我拿著這部作品四處投稿,可惜屢屢受挫。我記得一位編輯直接說她看不懂我的畫,納悶24頁怎么可以只講述這么點小事,于是以雜志版面有限為由斃了我的稿。”幾經輾轉,張小白的這部漫畫最終被成都一家漫畫雜志刊登出來,并且獲得第五屆中國漫畫獎最佳短篇。
2006年,法國的一位漫畫編輯來北京參加交流會,無意中看到這部短篇,提出要向張小白約稿,與《你好》風格相近的《最遠的,最近的》這才開始動筆。“說來諷刺,《你好》講述的是中國人的故事,起初中國編輯沒看懂,卻是被法國編輯看懂了。”
漫畫的國內市場尚未真正打開
墻外花開香不過墻內,可謂近年來國產漫畫面臨的共同尷尬。2006年,郭競雄奪得33屆法國安古雷漫畫節特別大獎;2007年,李堃、馬毅和張晶與法國太陽出版社成功簽約,金額達百萬元;在第三屆“國際漫畫大賽”上,黃嘉偉捧過銀獎……不過在國內,他們的作品又有多少人看過?最近夏達的走紅,則純屬突發事件。若非美少女的外表以及春晚的驚艷亮相,誰會關注到這位曾經以《子不語》連載于世界頂級漫畫雜志《ULTRAJUMP》的漫畫家?就連夏達都忍不住在博客中寫道:“請關注你們原來感興趣的東西(指自己創作的漫畫),那是我用時間、用健康、用心、用命耗出來的東西。我想它值得。”
一位業內人士指出:“內地不缺畫得好的漫畫家,缺少的是機會,國外成熟的市場恰恰為他們提供了機會。”在他看來,漫畫的國內市場尚未真正打開,也缺乏完善的漫畫出版體系。許多年長者對漫畫抱有一定的偏見,認為漫畫就該是給孩子看的,不少漫畫雜志在選稿時也有意往兒童趣味上靠,認為作品須得像《喜羊羊與灰太狼》那樣寓教于樂。事實上,真正好的漫畫應該老少皆宜,可以有人文高度,也可以具備精神力量,宮崎駿的漫畫就是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