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窮則思變”
離成都市中心約40分鐘車程的東郊龍華村村民們,對“小產權房”也有自己的一套評判標準:“憑什么地方政府只花費幾萬元一畝的補償,就可以征用我們的土地,一轉手拍賣給開發商就是幾百萬元一畝,而我們自己卻不能直接轉讓和開發呢?”
被稱之為成都市“村民土地股權化改革典范”的龍華農民股份合作社,2004年由當地2066名村民以宅基地等非耕地自愿入股的形式組成。合作社一共擁有370畝土地可整理開發,除去“安居工程”及為農民創收而建的興業市場用去其中170畝外,還有200畝將轉為國有土地進行招拍掛出讓。
當年以宅基地參股的農民在得到每平方米140元~300多元不等的補償后,還從新建成的安居工程——龍華社區領到房子,成了名副其實的“居民”。與“北湖印象”不同的是,就記者所知,龍華村的安居工程并未有房子對外租售。
據龍華村所在的大面鎮政府辦公室主任鄧軍透露,現在該村周邊公開出讓地價已達每畝200萬元,“土地增值收益相當可觀”。而合作社“股民”們由于土地租金等收益,人均每年收入在1萬元左右,在養老、醫保、子女上學等方面均得到了保障。
但他也承認,從政府管理的角度考慮,村民自行安排集體土地的流轉開發,會導致國家稅收流失,而政府高價招拍掛土地是為了增加財政收入,以確保收回在各項基礎設施上的巨大投入,綜合來看,由政府進行經營性土地的整理配置,仍然是最有效的做法。
方向初定前景未明
無論是讓劉國強又愛又怕的“北湖印象”和“小產權房”,還是讓龍華村民嘗到甜頭的自行整理開發集體用地的探索,背后都凸顯出一道全國性的難題:農村集體土地如何合理流轉。
而隨著成都成為首批城鄉統籌發展試驗區之一,7月27日,該市國土資源局出臺了《成都市集體建設用地使用權流轉管理辦法(試行)》(以下簡稱《辦法》),此種僵局有望得以打破。
該《辦法》規定,今后在成都試驗區內,集體建設用地將擁有與城鎮建設用地幾乎等同的地位,可以進入土地有形市場進行招拍掛公開出讓,土地使用者可申請辦理土地使用權登記,宅基地也可在一定條件下通過房屋聯建、出租等方式流轉。
龍華村的干部鄧軍相信,隨著《辦法》的出臺,集體產權房屋可進入市場流通,將增加農民的資產價值。也就是說,集體產權房屋有望得到法律和市場的正式認可。
面對農村大量集體土地可望正常流轉的重大變局,敏感的業界人士不僅看到其中的機遇,也預感到會有新的問題出現。
“《辦法》給人的印象是,以往嚴格的限制并未完全放開,但給了一些人打擦邊球的空間?!背啥己咸┓慨a副總經理黃海稱。他認為,一旦集體建設用地得以流轉,商品房市場可能受到打著此類“安居工程”旗號的房地產項目的有力擠壓。
成都鑫達房產總經理范紅認為,這將大量增加城市建設和住宅用地供應量,對成都房價上漲勢頭有一定緩解作用,開發商也會獲得更多機會。
“多層次房地產市場需求將會促成多層次的房地產開發,這也是開發商面臨的新課題。”范紅說。
在上述《辦法》出臺之前,對于成都“小產權房”蔓延的現象,有說法稱政府本著“不干預、不打壓、不鼓勵、不支持”的“四不”態度,某種程度上等于是默許了。但面對記者采訪,成都市國土局法規處負責人態度微妙,未予正面回應。
“新政策實際上只是在局部地區的集體土地流轉問題上開了個小口子,對小產權、鄉產權等有爭議之處并未打開閘門?!彼f,“現在我們正在進行針對性的調研,將會提交專題報告讓市級領導作最終討論裁決。”
換言之,即使各種政策跡象都趨于利好,但“劉國強們”該不該下定決心買下那套房子,還真不好說。(張明 黨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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