環渤海經濟圈被認為是中國繼珠三角、長三角之后的第三個經濟發動機。而天津被冀望成為該地區的龍頭城市,十七大之后,關于天津的戰略意圖更為明確:強力推進天津濱海新區的開發,將之打造為環渤海灣經濟圈的龍頭,從而帶動華北、東北等中國北方地區的現代化。
現在,該地區的政經生態,產業重構,地區融合,現狀發展已具備哪些形態,其困惑又在何處。本報近期對之進行了深入的調查和零距離觀察。
我們選擇天津,這個被稱為中國經濟發展“第三極”的龍頭,作為開篇。
“人煙稠密,交易頻繁……繁榮的商業景象實為中國其他各地所罕見。”英國記者雷穆森在其所著的《圖說天津史綱》這樣描述。
18世紀初,由于埠際間商業的發展,天津出現了匯兌業務的錢莊,此后,南北商人競相效尤。商業、金融業的發展使天津進一步發展成為中國北方的商貿中心。
1870年清廷任命李鴻章為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,二十余年間力興洋務運動,創辦天津機械局及開創近代礦業、交通、郵電事業,天津一躍而為中國洋務運動的中心。
在中國近現代工商業史上,天津與上海并稱雙雄。中國第一個堿廠、第一個紡織廠、第一輛自行車、第一塊手表、第一臺電視機、第一條鐵路、第一個大商場都誕生于此。
建國之后的一段時間內,天津也曾延續這輝煌:飛鴿牌自行車、海鷗牌手表、牡丹牌縫紉機曾并稱為“三大件”烙印在國人的記憶之中。
但此后,“天津”(名字出現于永樂初年,為朱棣所賜),這個意為天子渡河的地方,卻停滯了很長一段時間。
現在,事關天津的一段新歷史正徐緩展開。
正如人們所預期的,今年3月到任的中共天津市委書記張高麗當選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,順利進入中央決策層;同時,在十七大報告中再次提及“天津濱海新區”,強調“更好發揮經濟特區、上海浦東新區、天津濱海新區在改革開放和自主創新中的重要作用”。
有識者稱,對于這座蹣跚已久的城市,這是一個歷史的新起點。但留給天津的時間并不太多,南開大學前校長侯自新曾表示,濱海新區的成長期只有10年,10年間,它必須長成為中國的第三極,否則,將錯失機遇。
長長的等待之后
在塵埃落定的10月21日,本報記者在天津采訪一位學者,他的看法是,天津濱海新區的開發開放上升為國家戰略,至此已完成了全部的法定和政治論述。
如果從2000年、2003年胡錦濤兩度考察天津算起,這一論述過程已經歷了7年多時間,其間至少包括如下重要步驟:
2001年5月13日,溫家寶考察天津工作時,正式提出“加快濱海新區建設,不僅對天津,而且對我國北方的發展都具有全局性的戰略意義”。
2006年3月16日,全國人大批準《中國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綱要》,明確提出:“繼續發揮經濟特區、上海浦東新區的作用,推進天津濱海新區開發開放。”
2006年5月26日,國務院下發了《關于推進天津濱海新區開發開放有關問題的意見》[國發(2006)20號文[,明確指出:“推進天津濱海新區開發開放,是在新世紀新階段黨中央、國務院從我國經濟社會發展全局出發作出的重要戰略部署”。
“中央的環渤海戰略、開發天津濱海新區的戰略意圖應該已經清晰了,但如何環渤海協調發展、如何開發天津濱海新區的全盤方略尚不清晰。這里面需要中央政府與天津市委、市政府之間的互動密斟,因此需要等待十七大,從中央到地方的人事布局塵埃落定,央津互動模式確立,之后天津濱海的開發才能走上快車道。”前述接受采訪的天津學者對本報說。
中央-地方關系是區域發展中最為重要的一環。尤其是想要進行探索、形成突破的區域。研究區域經濟的香港理工大學朱文暉博士多次論證,與中央的良性互動對珠三角、長三角經濟發展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,反之亦然。
一般來說,這一關系包括三個環節:上升為國家戰略(中央決策層的戰略意志和政治決心)、建立央地互動模式(信任和共同目標)和政治背書(試錯權的獲得)。本地政經觀察家指,在后兩個環節上,天津濱海新區仍有一定的不確定性。在互動模式環節,中央與天津市決策層之間的直接互動模式有待完善;天津濱海新區與中央各部委之間需要尋求共同目標和價值;天津實操層面需要政治智慧和勇氣。
“中央、國務院確實給了天津濱海新區‘先行先試權’,這一點是勿庸置疑的。2005年6月,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在天津宣布,國家的重大改革可以放在濱海新區‘先行先試’。”《天津濱海新區發展戰略研究》課題組組長肖金成對本報說,“但如何運用和落實先行先試權,卻費思量。”
肖身為國家發改委國土開發與地區經濟研究所副所長,從2004年5月到2005年3月,他的課題組為天津濱海新區所做的戰略研究,其中許多建議被寫入了關鍵性的“20號文”。
而天津濱海新區于2006年4月26日被國家確定為綜合改革配套試點后,濱海新區上報的綜改方案多次被有關部委要求修改,數易其稿,至今仍未獲通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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